Marshall McLuhan 在《理解媒介》中引用纳西索斯 Narcissus 神话时指出:人们会立刻被自己在外部材料中的任何延伸所迷住。这种对新媒体延伸的过度迷恋,导致我们在数字时代的沟通和媒体使用中失去了符号平衡。本文探讨如何通过 High Tech / High Touch 的平衡原则以及慢媒体 Slow Media 运动,重新找回这种平衡。
未来学家 John Naisbitt 将这种平衡描述为 high tech 和 high touch 之间的关系——我们在工作、教育甚至娱乐中越是沉浸于技术,就越需要更多"高接触"活动来维持平衡:徒步、钓鱼、划皮艇、园艺、航海、陶艺、演奏乐器、爱好农场、面对面交谈等。这些 high touch 活动让我们从高科技生活的快节奏中慢下来。
"High tech/high touch 是我用来描述我们如何回应技术的公式。每当新技术被引入社会时,必须有一个平衡性的人类回应——即 high touch——否则技术会被拒绝。越是 high tech,就越需要 high touch。"
—— Naisbitt,《大趋势》(1982)
我们必须学会平衡技术的物质奇迹与人类的精神需求。
McLuhan 在 1964 年出版的《理解媒介:人的延伸》中提出了一个核心观点:
"我们塑造工具,然后工具塑造我们。"
根据 McLuhan 的理论,所有技术或媒介都是我们能力和感官的延伸,是增强人类功能的手段:
延伸为我们的生活增加了效率,也可能提升信心。然而延伸也有缺点——McLuhan 指出,通过技术实现的每一个新延伸,都会截肢或修改其他某个延伸。我们今天看到非常清楚的例子:笔记本电脑和智能手机是我们声音、思想和记忆的延伸,但它们截肢了面对面交谈以及我们与自然世界的连接。
McLuhan 认为,传播媒介本身比媒体的实际内容重要得多。我们往往被新媒介的影响所席卷,这些影响以我们很少能预见的方式改变着我们。
McLuhan 从爱伦·坡 Edgar Allan Poe 的短篇小说《陷入漩涡》中获得灵感——故事中一位渔夫讲述他如何在海上飓风造成的巨大漩涡中幸存。就像坡笔下的渔夫一样,McLuhan 发现我们可以通过观察和解开新媒体延伸造成的清晰模式,来逃离技术漩涡的动荡。
我们现在被 McLuhan 所说的"人的延伸的最后阶段"所包围,数字技术和高速连接正在以各种方式模拟和取代我们的整个意识。我们知道自己越来越过度连接、分散注意力和疏离,但我们该怎么办?如何逃离数字时代信息过载的漩涡?
解决这个问题有多种方式,从技术本身开始——设计不仅有用、而且生态可持续并支持人类价值观的技术。然而大多数人无法控制这一点,但我们可以控制如何使用这些技术以及选择如何消费媒体。
慢媒体运动 Slow Media Movement 是整体慢运动 Slow Movement 的分支,后者鼓励我们放慢生活节奏,通过建立连接来解决"时间贫困"问题。
例如,慢食运动 Slow Food Movement 专注于用细节和关注烹饪食物,使用传统食谱和本地食材。慢食已发展成为全球运动,在众多国家拥有数千名成员。
慢媒体运动借鉴了放慢节奏的核心理念,并将其应用于数字媒体世界。正如 Jennifer Rauch 所说:
"这是一个鼓励人们重新评估离线媒体并更多断开连接的运动。"
慢媒体运动的 Facebook 页面描述为:
"慢媒体简单来说就是,有时媒体最好在不分散注意力于其他活动的情况下享受。"
慢媒体运动是数字时代的一个简单提醒——提醒我们找到中间路径。它可以帮助我们认识到,使用现代技术保持连接或获取信息有其意义,但它不能替代在自然中度过时光,或与他人当面倾听和进行有意义的互动。
这关乎意识到我们的媒体饮食,以及权衡其个体收益与它从我们生活中截肢了哪些有意义的延伸。
我们渴望信息和连接,但这不必以牺牲为生活增加最大价值的东西为代价。从小步开始:
谁知道呢,你可能会暂时逃离数字漩涡,帮助改善我们的星球,并发现真实连接的乐趣。
在过度连接的时代,平衡不是拒绝技术,而是有意识地选择何时连接、何时断开。High touch 活动与 high tech 工具并非对立,而是互补——前者让我们保持人性,后者让我们更高效。找到属于自己的中间路径,才是可持续的数字生活方式。